圾井德太郎一听，脸瞬间涨成猪肝色。他二话不说，抄起电话直拨前线：
“别跟我扯什么困难！天黑前要是打不下来，你就自己把肚子剖开，谢罪！”
说完，“啪”地挂断，连喘气都懒得给他。
一旁，谷寿夫忽然慢悠悠补了一句：
“圾井，你们旅团……不是有那种‘特制弹药’吗？”
圾井一愣，随即眼神一暗，嘴角扯出个瘆人的笑。
“哈依。”
“那就别留情了。”
“用那个，把这群支那人，连皮带骨，一起烧干净。”
“哈依！”没过几分钟，天上又炸开一连串刺耳的呼啸，方胜利脸瞬间白了。
“操！鬼子又开炮了！都卧倒！快戴面具！”
可这回炮弹砸下来，没见着火光炸天，反倒一股股绿油油的浓烟，像活物似的，悄无声息地往前爬，眨眼就漫过战壕。
方胜利一瞅，肺都快气炸了：“狗日的日本佬！玩毒气？老子他妈的跟你拼了！全给老子戴上面具！”
要不是周卫国那小子前阵子偷偷弄来一堆旧式防毒面具，这会儿大伙儿全得变死人。
德械师本来就有这玩意儿，是按德国佬的规矩整的，可那些杂牌军哪见过这东西？偏偏周卫国那驴脾气，看见仓库角落里堆着几十箱发黄的面具，二话不说全搬回了仓库，谁想到真能救命。
周卫国蹲在后头，举着望远镜看前方那一片绿雾，冷笑一声：“真敢下这种死手？城里还有老百姓呢！”
他本来还以为小鬼子好歹顾着点国际脸面，南京城里洋人多，多少收着点。结果？呸！连装都懒得装。
“行啊，毒气是吧？你有，老子就没？等着瞧，老子那一百枚‘铁胆’比你这破玩意儿狠十倍，现在还不到掀桌子的时候。”
他部下人人都有面具，毒气伤不着，他的杀手锏，得留着等关键时刻砸出去。
“给方胜利传话！子弹别省！往死里打！把那帮畜生的屎都给老子轰出来！”
“是！”
远处，第六师团的谷寿夫看着那片绿色毒云，嘴角咧得像在吃肉。
“这群他妈的支那佬，这次我看你们怎么活！”谷寿夫一脚踹翻了桌上的茶杯，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地图上。
“哈依！”手下兵卒绷直了身子，应得响亮。
命令一出，整整一个大队的日本兵，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，黑压压地朝前压了过去。起初还缩头缩脑，怕有埋伏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可走了一百多米，连个屁响都没有，底下人就开始松懈了，脚步渐渐快了，有人甚至哼起了小调。
到了一百米开外，有人突然大吼一声：“杀给给！”整个队伍像炸了窝的马蜂，猛地往前扑，刺刀在阳光下闪成一片寒光。
“天皇陛下万岁！”喊声震天，黄褐色的军服翻涌如潮，直扑对面那片死寂的战壕。
“都给我憋住，别乱开枪。”方胜利蹲在掩体后，手按在土墙上，声音稳得像块石头。
“五十米了，团座！”副官嗓子都哑了，手心里湿得能拧出水。
“再等等。”
“三十米……”
“开火！”
话音未落，“砰——！”一声脆响炸开，紧接着，整个阵地仿佛活了。枪口喷出的火舌连成一片，子弹像泼水一样从四面八方砸过去。
上百支AK突突个不停，机枪咆哮如雷，弹片裹着风，劈头盖脸砸进冲锋的队伍里。
冲在最前的鬼子像被砍倒的稻子，一排排往下栽。后面的人还往前冲，脑子没转过弯来，腿就先断了。
“八嘎——！”带队的鬼子队长刚张嘴，一梭子打穿了胸口，话没说完就跪着倒了下去。临死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：怎么……怎么还有人能躲过毒气？他们哪来的这么多枪？
没人答他。
五分钟不到，一千多号人冲出去，逃回来的连一百都凑不齐，跟丧家狗似的往后头蹽。
“干得漂亮！”方胜利一拳砸在掩体墙上，咧嘴笑得牙都露出来了。一个大队，就这么让咱给打残了？这事儿搁谁嘴里都说不出来。
“团座，咱真干掉了一个大队？”有士兵嗓音发颤，像在做梦。
“有啥稀奇？”方胜利拍了拍腰间的防毒面具，“小鬼子以为咱们都哑巴了，躲在毒气里等死，结果咱们戴着这玩意儿，端着美国货等他们送人头。他们不傻谁傻？”
这话一出，全连都笑开了。一仗干掉一个满编大队，这种战绩，搁南京城里谁敢信？可它就是发生了。
后头的谷寿夫看着残兵败将一瘸一拐爬回来，脸色白得像刚刷的墙。他盯着那片焦土，手都在抖。
“……不可能……用了毒气弹，连根毛都没拔掉？”
他脑壳嗡嗡的。朝香宫那老头子要是知道，怕是连他的军服都撕了，让他自己剖肚皮谢罪。
“这他妈是教导总队？”他低声骂，“教导总队也没这火力！这他妈是哪个连队？”没人敢应。
“传令，继续攻！我……得马上给司令官发电。”他摆了摆手，整个人像被抽了魂。
……
“砰——！”
办公室门被踹开，朝香宫鸠彦王一巴掌拍碎了桌上的青瓷花瓶，瓷片飞得满地都是。
“废物！一群白痴！丢了一个大队，连战车中队都赔进去了！谷寿夫！你配当军官吗？！去死啊！”
他满脸青筋暴起，哪还有半分儒将风度，活脱脱一头发疯的公牛。
谷寿夫杵在那儿，脖子缩得像乌龟，连呼吸都不敢重。
“报告！司令官！”参谋长猛地推门进来，手里捏着一叠电文，手抖得像得了疟疾，“查清楚了！城里的不是教导总队！他们早过江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朝香宫一把夺过电文，眼睛一扫，当场暴跳如雷，“八嘎牙鲁！你们打了一天一夜，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明白？！”
他手指戳着电报，字都快戳穿了：“八十八师262旅旅长——周卫国？！以前是八十七师522团的？打过淞沪会战的？！”
他猛地扭头瞪向谷寿夫，眼神冷得像刀：
“你告诉我，这人是哪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？！德械师？！”“你们这群废物！打了两天，连对方是哪路神仙都没搞明白，还吹什么教导总队？结果呢？就他妈是一群跑散了的烂兵！”
“可就是这帮烂兵，把你们堵在阵地上整整四十八小时！一步都迈不出去！”
“四十八小时啊！你们知道有多少人趁着夜色溜了？多少人逃了？多少人当了逃兵？”
